比如据黑鹰光伏团队统计,截至6月30日,光伏上市公司总市值为7262.10亿元,较年初增加了1585.78亿元,增幅为27.94%;又比如8月21日隆基、通威、阳光电源、东方日升等至少7家光伏公司纷纷涨停,其与光伏上市公司股价也近乎全线飘红;8月28日隆基更是一举突破千亿市值大关。市场普遍认为,引发此次光伏资本红色浪潮的根由是“光伏旺季即将来临”。
2019年光伏企业无论在产业端还是资本端的布局确实也都给人一种很凶猛的感觉。比如据黑鹰光伏团队统计:2019上半年,数十家光伏企业公布了超千亿的产业扩张方案,其中单个项目超十亿元的重大投资项目就多达27个,扩张领域不仅覆盖光伏全产业链,甚至延伸至风电、水电、半导体等领域;另外2019年上半年至少有35家光伏企业公布了融资方案/计划,它们计划融资额近1400亿元。
但是,我们纵观光伏近二十年发展史,光伏产业经历了几轮扩张潮,而每次扩张潮都以某个巨头的倒下而结束,其产生的破坏力甚至将持续数年。当下需要警惕的是,一系列数据证明光伏产业的风险及压力也在加速聚集:
一方面,2018年我国可再生能源补贴缺口就超过1400亿元,补贴资金缺口巨大及拨放不及时,已严重制约了产业的进一步发展,严重影响电站投资商的生存与发展。由于光伏电站投资运营商巨额应收款难以快速变现,只能将资金压力及风险向产业链上游层层传递,如今巨大的应收款压力已笼罩整个光伏产业。黑鹰光伏统计发现,截至2018年末,78家主要光伏公司应收账款及票据规模为1717.67亿元,约是它们2018年所创造净利润的8.03倍。
这个压力还在不断向下传递,数据显示,2018年这78家光伏公司在“应收账款及票据”规模同比下降的2.45%的情况下,其“应付账款及票据”规模却同比增长了6.54%,这或许意味着更多的企业将资金压力及风险转移到了中小供应商的身上。
另一方面光伏整体融资环境更是不容乐观,比如2018年光伏上市公司整体净筹资现金流仅为157.4亿元,较2017年巨降了700.64亿元;前十名光伏上市公司净融资现金流合计为282.54亿元,占整体比重达179.50%。如今很多中小企业不仅面临后续融资难的问题,甚至已经遭遇了“抽贷”的现象,资金压力已经严重影响这些企业生存。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风险和压力应引起企业的高度重视。截至目前56家光伏企业担保总额高达约1308.5亿元,前30名企业担保总额都在10亿元以上。部分企业已经爆出了担保危机,企业面临巨额补偿,甚至破产重整危机(详见下文)。
再回到公司层面,在应收账款回款难、融资形势严峻等综合因素下,很多企业都面临着巨大的短期偿债压力,部分老牌巨头诸如兴业太阳能、海润光伏等都发生了债务逾期,甚至部分企业被列入了失信被执行人名单,它们面临着控制权转让、退市、破产重组等命运。
为了让读者对这些危机及风险有更直接、深刻的认知,我们挑选了10家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企业,它们的跌宕兴衰,在中国光伏产业的发展进程里代表了不同的企业发展样本,具有极高的借鉴意义,其中况味,诸君意会。
特别要郑重声明的是:黑鹰此次分析这些光伏企业没有任何嘲讽之意,十年来光伏行业来来去去,陷入经营困境的企业不胜枚举,很多企业即便一时“失败”、或陷入困境之中,但其对中国光伏的发展也贡献了一份力量。黑鹰复盘这些企业是通过分析其“因何而败”,为读者提供一个思考的维度,希望引以为戒,这便是我们写这篇文章的初心。
1.昱辉阳光
作为老牌的光伏企业之一,李仙寿创立的浙江昱辉阳光能源有限公司曾颇有名气。但从去年至今,这家光伏企业显然陷入了经营困境。
2001年,在开创昱辉阳光之前,李仙寿建立了玉环太阳能能源有限公司,这是一家商业和住宅用太阳能电池和组件产品制造企业。4年之后,李仙寿才和另外三个伙伴在浙江嘉善姚庄,正式创立了昱辉阳光。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最初只有150万美元注册资本的小公司,日后会创造怎样的辉煌。可能更没有想到辉煌过后的折腾与跌宕。
2019年7月8日,浙江昱辉阳光能源有限公司(美股代码SOL)发布公告称,李仙寿先生辞去CEO职务(包括在子公司担任的管理职务),公司同时任命Shelley Xu女士作为新任CEO。公告称,这位历经产业跌宕的企业家辞职是由于是“个人原因”。
紧接着,有媒体从全国法院执行信息平台获悉,昱辉阳光于7月22日4次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俗称老赖),老板李仙寿已被限制消费,执行法院是上海浦东新区人民法院。
昱辉阳光的经营业绩到底如何?李仙寿曾表示,未来昱辉阳光要以全球轻资产项目开发模式为战略,重点关注分布式发电和屋顶太阳能。众所周知的是,昱辉阳光已于2017年底彻底退出了太阳能组件制造业务。
不过,对于这家企业的转型与复兴,如果系统梳理企业多年来的经营数据,一言以蔽之:压力重重。
以昱辉阳光2019第一季度的财报为例:营收1310万美元,环比增长134%,同比下降71%;所得税和非控制性权益前的亏损为550万美元;毛利润40万美元,环比下降86.2%,同比下降95.2%,毛利率仅为2.8%。目前,昱辉阳光约有1.4吉瓦的太阳能发电项目,其中拥有227.5兆瓦的在运营屋顶项目。
从更长的时间周期来分析,也许我们可以对这家企业面临的处境看得更加清楚,黑鹰光伏曾梳理昱辉阳光上市至今的部分核心经营数据,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这家老牌光伏企业确实陷入了经营困境:
2.兴业太阳能
531新政公布以后,有着15年历史的兴业太阳能(0750.HK)成为第一个债务暴雷的光伏上市企业。10月17日,兴业太阳能公告称,其1.6亿美元优先票据(年息6.75%)未能如期偿付,造成付款违约并触发另2.6亿美元优先票据和9.3亿人民币可转债的交叉违约。
事实上,在兴业太阳能债务暴雷前夕其还发布了一份颇为亮丽的半年报:2018上半年营业收入达30.24亿元,同比增长了3.87%,净利润为2.28亿元,同比增幅185.67%,毛利率也较上一年同期增长3.57%至24.40%;另外其资产负债率也下降了3.01%。
兴业太阳能爆发债务危机,主要在于其对现金流掌控力不足。笔者在审阅兴业太阳能2018年上半年财报中“现金流量表”及“资产负债表”时发就现诸多有违财务逻辑的地方。
比如在兴业太阳能营业收入、净利润上半年分别同比增加1.12亿元、1.49亿元的情况下,其经营现金流净额却同比减少了6.20亿元至-2.16亿元。也就是说,上半年兴业太阳能营收、净利润虽然看似增长不少,但其并没有收到真金白银。
更为严峻的是,上半年兴业太阳能“筹资现金流”仅为1.04亿元,较去年同期减少了12.87亿元。这是为何?
“经营现金流”、“筹资现金流”一个代表企业自身“造血能力”,一个彰显企业“融资能力”,兴业太阳能两项能力的巨幅下滑,直接导致了上半年“现金净增加额”减少了17.26亿元。
而看似兴业太阳能上半年资产负债率下降了3.01%。但其“短期借款及长期借贷到期部分”增加了14.32亿元至42.11亿元,这创出了自2009年上市以来19个财报(包括年报及半年报)历史新高。而截至2018年6月末,其“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为13.96亿元(同比减少了10.64亿元)。
“若再加上2019年到期未赎回的人民币9.6千万的可转债,公司的总违约债务约为人民币30 亿。在计入2018 年6月末时的人民币32.6亿银行贷款后,公司的总债务约达人民币63亿。当前净债务预计约为人民币46亿。”国泰君安如是说。
如上所述,兴业太阳能此次爆发债务危机除了对企业现金流“失控”之外,还与管理层过于乐观的态度以及缺乏消减负债率的决心及掌控力有直接关系。
早在2016年中期业绩说明会上,兴业太阳能财务总监余俊敏表示,上半年兴业太阳能负债比率为68.8%,集团目标将负债率减至50%以下水平,但进度就要视集团卖电站的进展而定,将优先出售位于西北的电站。
但事实却是,自2014年至今,兴业太阳能资产负债率从未低于60%。而且,即便在2018年半年财报中兴业太阳能仍旧表示,“本集团资金的主要来源包括自建筑合同及材料销售的应收款项,以及来自电力销售的收入。”凭借现有现金资源以及从银行获取的信贷,本集团拥有充足的财务资源来应付其承担及营运资金所需。
事实却是,在兴业太阳能发布2018年半年财报26天后,其就爆发了债务危机。
同时,数据显示兴业太阳能也面临着巨大的应收账款回款压力。如表所示,兴业太阳能应收账款及票据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已经连续6年增长,2018年末已经达到75.73%。财报还显示:截至2018年6月末,兴业太阳能“已逾期”应收贸易款及应收票据规模为11.07亿元,同比增加了3054万元,同比增长了2.84%。一些列数据多少说明了兴业太阳能对“应收账款”似乎逐渐失去了掌控力,这也为其债务危机买下了隐患。
2018年财报显示:2018年兴业太阳能营业收入下降了23.56%至44.75亿元,亏损了6.79亿元,同比下降了572.05%。
1月22日晚间,兴业太阳能发布公告称, 公司第一大股东Strong Eagle与水发能源集团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为山东省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订了了谅解备忘录,水发能源集团将拥有不少于公司发行股份之50.1%。8月26日上午,双方联合召开股权并购重组工作说明会,向珠海市政府相关部门及银行债委会汇报了并购重组工作的最新进展。双方计划在10月底前完成交割。
3.海润光伏
成立于2004年的海润光伏曾是中国最大的晶硅太阳能电池生产企业之一,公司在国内江苏、安徽、云南三省拥有六大生产基地,员工总数超过6000人,晶体硅一体化产能位居全球前十。
据黑鹰光伏统计,最凶猛时,曾在一年之内成立(计划)64家公司,在全国内跑马圈地;5年计划投建光伏电站规模合计约为16GW,粗略统计计划投资总额高达1600亿元,彼时的海润意气风发,剑指“狮子王”宝座,力图成为“千亿级市值企业”。
然而,现实却是2012年-2018年7年间海润扣非后连续亏损,累计亏损达75.16亿元,其在2019年7月12日更是以“退市”落幕。
笔者分析认为,海润之败在于当时(2011年)对国内外局势预测过于乐观,与后势有严重偏差。海润逆势进击、过早布局国内下游电站领域,为后来的败北埋下了重大隐患;而海润之败根本原因还在于其羸弱的资本实力,与帝国野心存在巨大鸿沟。
数据显示,自2011年-2017年前三季度,海润净筹资现金流仅为73.29亿元,经营现金流仅为17.32亿元,两者合计也不过90.61亿元,仅为上述计划投资额的5.66%。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没有足够的金钱支持,再好的策略也不过纸上谈兵。
据最新财报,截至2019年3月末,海润光伏“货币资金”储备仅为1.01亿元,“短期借款”规模为9.43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规模为13.63亿元,其资金压力可想而知。
另据黑鹰光伏统计,至今海润光伏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法律案件”共计102件,最早立案时间为2017年8月17日,最近一次立案时间为2019年6月24日,这些诉讼案件累计“执行标的/未履行金额”合计高达384593万元。
4.英利
英利绿色能源成立于1998年,生于河北保定,公司产品和服务涵盖了从多晶硅铸锭、硅片、光伏电池片、光伏电池组件的生产到系统安装的整个光伏产业链。
在苗连生领导下的英利曾被业内视为“价格屠夫”,2007年英利绿色能源在苗连生掌舵下,成功抢滩美国纽交所,市值达22.66亿美元,在10家海外上市的中国光伏企业中位列第三。这一年,51岁的苗连生以137.6亿元身价跻身《福布斯中国富豪榜》,成为“河北首富”。
2010年,英利还赞助了南非世界杯,成为首家赞助世界杯的中国企业,彼时英利风头一时无两,时隔4年后,英利2014年再次赞助了巴西世界杯。
据黑鹰光伏统计,在2007-2016年这十年间,英利绿色能源实现营业收入合计达1021亿元,但是,公司自2011年以来却深陷亏损泥潭难以自拔,6年里公司累计亏损172.16亿元,十年累计亏损153.05亿元。
这期间英利还爆发了债务危机,比如2015年10月英利子公司保定天威英利新能源有限公司一笔超10亿元的债务未能按期足额兑付;2016年5月,天威英利发行总额14亿元的债券也宣告违约。期间,在银保监会的指导下,国家开发银行率领中国进出口银行、中国工商银行等多家债权银行组建了英利集团金融债权人委员会,涉及金融债务达到120亿元。
2018年6月,英利因“未能在连续30个交易日内保持至少5000万美元的平均全球市值,且其股东权益不足5000万美元,不符合持续上市标准”,被纽交所暂停ADS交易。
知名行业专家红炜老师曾评论道:“2011年以后,英利在光伏加工环节和电站环节连续发力,先是2012、2013年成为全球组件出货量第一,后是2013年宣布5年时间建成13-15GW光伏电站、进入国内光伏电站建设前两名,势必造成负债率过高、资金紧张。”
2019年7月8日英利官网发表了一篇《英利老苗有话说》,在文中苗连生坦言,“这几年,英利遇到了天大的困难,过得实在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今天就不说这个了。”在此文中,老苗主要是为了表示“感谢”——“感谢党中央国务院对英利的高度重视和这么强有力的支持!”最后老苗说,党中央国务院这么关怀民营实体经济,作为光伏行业咱们就剩下一个字了,干!为责任干,为担当干。
根据《证券日报》在2019年6月初报道,近日,在国家大力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宏观背景下,光伏企业英利绿色能源历经3年,债务重组取得实质性进展。据多方了解,其框架性重组方案已形成,并完成向相关部门和国务院报告,将正式进入实施阶段。重组完成后,英利将成为国有控股的企业。
5.顺风清洁能源
顺风清洁能源早年因以黑马姿态将破产重组的无锡尚德收入账下,而名震光伏江湖。在2013年11月顺风清洁能源将无锡尚德收入账下之时,无锡尚德经确认的债权金额便高达107亿元。
在有着“光伏圈并购帝”之称郑建明带领下顺风清洁能源此后还拿下了德国光伏企业S.A.G、美国光伏制造商Suniva以及LED企业晶能光电。
利润表显示,疯狂的并购虽然让顺风清洁能源营业收入从2012年的10.69亿元暴增至2018年的103.27亿元,短短六年间暴涨了8.66倍,但是其“扣非后归属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仅在2014年盈利8906万元,2015年-2018年合计亏损了558172万元。
造成这样的“两极现象”主要是因为顺风清洁能源一系列并购资金主要来自于外部债务融资,据黑鹰光伏统计,顺风清洁能源6年间“短期借款”已经从2012年末的90322万元增长至2018年末的714808万元,6年时间增长了6.91倍。另外截至2018年末其“长期借款”也增长至391926万元,其资产负债率已经达到了创历史新高的85.64%。而截至2018末,顺风清洁能源“货币资金”仅为75459万元。
在举债扩张的策略下,顺风清洁能源“利息支出”从2012年的7473万元增长至2018年的128592万元,增长了16.21倍,高居不下的利息费已经成为不可承受之重。
在利润端及资产端均承受重压的顺风清洁能源市值遭遇“雪崩”:五年前(2014年)顺风清洁能源市值一度达到260亿港元,可如今(2019年8月27日)其市值仅为10.71亿港元,巨降了95.88%。
2019年3月,顺风光电公告显示,拟以30亿元价格出售旗下江苏顺风光电100%股权,而无锡尚德正是顺风光电体系之内。
如今尚德的形势仍不容乐观。据黑鹰光伏调查统计,截至目前无锡尚德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涉及“法律案件”共计4件,最早立案时间为2018年5月3日,最近一次立案时间为2019年6月19日,这些诉讼案件累计“执行标的”合计达23517万元。
6.大海集团
时间回拨到2018年11月26日,山东大海集团进入破产重整程序。据中国经营报报道称,“(大海集团)担保企业出现问题等一系列因素导致大海集团资不抵债,走上破产重组的道路。”《山东大海集团有限公司公司债券2017年年度报告(修订版)》补充公告显示,截至2017年末,大海集团为14家企业担保,对外担保合计204665万元。
担保可以说是民营企业贷款等融资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之一。一家遭遇担保危机的企业老总对中国经济周刊解释说:“企业向银行贷款,可以采取抵押贷款的形式,但局限于抵押物(如土地、设备等)的价值,贷款额度通常较小,难以满足企业的资金需求。如果有其他企业为它做担保,额度就会扩大,甚至超过抵押贷款额度的10倍以上。通过担保,民营企业的贷款难度大大下降,而一旦企业无法偿还贷款,为其作保的企业就要履行代偿义务。”
需要引起我们高度警惕的是,大海集团遭遇的担保危机并非光伏行业个例。据黑鹰光伏统计,2018年顺风清洁能源、航天机电所担保企业或宣布破产、或债务逾期,顺风清洁能源、航天机电需承担相应的偿付责任,金额分别约为26420万元和2354万元。
1月21日,向日葵也发布了其担保的浙江荣盛纺织有限公司等被担保单位破产清算进展情况,根据《民事裁定书及和解协议》,向日葵对该事项预计计提担保损失 4757万元。
而黑鹰光伏统计,截至目前56家光伏企业担保总额高达约1308.5亿元,前30名企业担保总额都在10亿元以上。
目前出现担保危机的光伏企业都来自于外部担保风险(对外部企业担保)。据黑鹰光伏不完全统计,截至2018年末约有22家光伏企业对外部企业提供担保规模为150.31亿元(不包括对子公司担保)。前四名企业对外担保规模都在十亿元以上。
7.科林环保
科林环保原来是家工业粉尘治理解决方案提供商,是国内最大的袋式除尘设备专业制造企业之一,自2016年底开始转型为光伏电站开发及运营商,2018年其光伏业务实现收入8256万元,亏损53851万元,分别同比下降了90.68%和1394.23%。
在“受宏观经济及金融政策影响,公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年内到期的融资大多未能续贷甚至被抽贷,偿还该等融资挤占了公司大量流动资金。”甚至出现部分债务逾期的现象(公司及子公司累计逾期债务合计金额约13288万元)。
7月13日,科林环保发布业绩预告,预计2019年上半年亏损1900万元-2400万元(去年同期盈利2819万元)。
“公司前期已垫资修建的光伏电站未能如期收回垫资款,造成公司运营资金紧缺,同时,受光伏政策以及流动性紧张等因素的影响,较大程度制约了公司光伏电站相关项目的开发、建设规模,从而影响了整体销售收入、净利润的增长,而运营管理费用、折旧摊销、利息支出等各项刚性支出并未随之减少,影响本期净利润。”科林环保如此解释道。
黑鹰光伏发现,7月中旬科林环保及实际控制人黎东先生被上海市松江区人民法院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并被出具了《限制消费令》。
截至8月16日,科林环保及全资子公司连续十二个月内累计诉讼(在诉)金额合计为 18058万元,占公司2018年净资产的90.33%。
财报显示,截至2019年3月末,科林环保“货币资金”仅为5880万元,其“短期借款”规模为7500万元,长期借款为9256万元,其形势不容乐观。
作为上市公司科林环保尚且面临如此境况,其他中小光伏电站开发商又如何呢?
8.中利集团
2011年,中利集团通过并购手段逆势搏击光伏行业,当时有人质疑说它“买了个烂摊子”、“逆市进入光伏业接盘嫌疑大”,但中利集团用6年时间硬生生又在光伏领域打造了一艘“百亿级”战舰。
在531新政颁布后,中利集团比较乐观认为“光伏扶贫电站业务的拓展规避了531光伏新政对公司的不利影响,公司按照既定目标,持续加大光伏扶贫电站业务开发力度,其已成为公司利润的重要来源。”
在王柏兴眼中“光伏扶贫”是其光伏战略中重要的一个环节。“光伏扶贫确实很难赚钱。但是根据国家扶贫办估算,每年光伏扶贫的安装量不会少于2GW。如果中利的光伏扶贫规模真的能上去,我就能把我的组件卖出去。”
然而事实证明,中利集团管理层对扶贫市场的预期似乎过于乐观了。
要知道早在2018年3月26日,国家能源局、国务院扶贫办发布的《光伏扶贫电站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中指出,光伏扶贫电站不得负债建设,企业不得投资入股,这使得在资金来源上,光伏扶贫项目只能用政府性资金包括各级财政资金、定点帮扶和社会捐赠资金。
而据黑鹰光伏了解,中利光伏扶贫产业基金为村级光伏扶贫项目提供的是“借入”资金,这个政策对中利光伏扶贫战略影响已经开始显现。
2018年全年中利集团“由于受光伏扶贫326政策影响,扶贫光伏电站开工数量490MW比预期下降51%。”2018年度中利集团实现营业收入167.26亿元,较去年同期下降13.85%。归属于母公司净利润为-2.88亿元,比去年同期下降194.25%。
2019年上半年中利集团营业收入再度同比下降了22.29%至57.35亿元;归属于母公司净利润为1302万元,较去年同期下降73.60%。其中其光伏收入合计为24.18亿元,同比下降了38.76%,如下表所示“扶贫电站收入”降幅最大,另外其“光伏组件及电池片”、“光伏电站”收入降幅也都在30%以上。
据黑鹰光伏统计,2019年中利集团扶贫光伏电站开工量为113MW,较2018年同期减少了652MW,降幅达85.23%。
除此之外,黑鹰光伏发现中利集团还面临较大的资金压力。财报显示:截至2019年6月末,中利集团“库存现金及银行存款”合计为16.49亿元,而它“短期借款”规模达55.15亿元,另外其“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指一年内到期的长期借款、应付债券及长期应付款)”规模为19.91亿元。
9.江西旭阳雷迪
旭阳雷迪成立于2008年6月11日,主要从事太阳能多晶铸锭及多晶硅片、单晶硅片的研发、生产和销售,拥有三千名员工。生产项目占地近千亩,一、二期位于出口加工区,占地345亩,三期位于城西港区,占地647亩。目前产能多晶1.6GW,单晶150MW,共有220台多晶铸锭炉,96台单晶炉。
作为曾经江西省第二大光伏企业,旭阳雷迪自2018年6月爆发讨薪事件以来,不断被爆出停产、裁员、员工维权、破产重整等新闻,又一光伏巨头陷入困境。
2018年6月22-24日,旭阳雷迪出现员工集体讨薪事件,据员工们反映,公司已经拖欠了员工的4个月工资没有发,并且自2013年起的5年多时间,都没有给员工交社保金。由于531政策的出台,6月份产能减产至30%。
2018年9月起,旭阳雷迪全线停产。2019年1月19日,旭阳雷迪对内部员工发布了公司裁员和破产重整的公告,与全体员工解除劳动合同,并向九江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了破产重整申请。旭阳雷迪不是第一家破产重整的光伏企业,也不会是最后一家破产重整的光伏企业。
10.天龙光电
2019年,8月6日,江苏华盛天龙光电设备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天龙光电”)发布公告称,上市公司的3个公司账户和1个工会账户被冻结,账户余额累计超过30万元。
天龙光电8月6日还发布公告,公司目前基本面未发生重大变化,主要产品单晶炉、多晶炉未能获得市场订单,前期已承接未交付订单截至8月6日未取得客户订单的具体供货时间,公司暂未有生产计划,公司设备制造生产线继续停产。“目前流动资金持续紧张,单晶硅、多晶硅材料生产、融资计划均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事实上,天龙光电在2018年便已陷入危局。2018年12月13日,天龙光电发布公告称,“由于受到行业波动及光伏新政策的影响,公司主要产品单晶炉、多晶炉的市场需求急剧减少,近期未有新的订单,导致公司本部生产线全部停产。”并且,“公司停产会对公司现金流和经营性利润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过去这一年都时间,天龙光电还出现“高管离职潮”,并且开始为了增加流动资金而出售闲置资产。
2019年6月25日晚间,天龙光电称:“由于受到行业波动及“5·31”光伏新政策的影响,公司生产经营陷入困境,本部生产线全部停产,流动资金持续紧张,上述状况如不能得到有效改变,公司持续经营能力存在重大不确定性风险。”
7月12日,天龙光电发布的2019年半年度业绩预告显示,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亏损300 万元至500万元。最新公告显示,截至2019年8月6日,天龙光电主要业务设备制造生产线未能恢复生产,停产原因为“公司目前基本面未发生重大变化,主要产品单晶炉、多晶炉未能获得市场订单,前期已承接未交付订单截至2019年8月6日未取得客户订单的具体供货时间,公司暂未有生产计划。”
0 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