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两年三变，西门子歌美飒陆上风电能否“雄起”？

 

2016年6月17日，德国工业巨头西门子传出劲爆消息，其直属公司西门子能源集团正式与西班牙风电机组制造商歌美飒签订约束性协议，西门子将从合并后的公司获得59%的新发股权，歌美飒原有股东将拥有41%股权。合并后的西门子歌美飒可再生能源公司（下称“西门子歌美飒”）总部将设在西班牙，并在西班牙保持上市地位。

 

这笔并购的初衷，是为了弥补西门子能源集团在陆上风电的不足。当时的西门子能源集团，是海上风电霸主，但陆上风电一直是其短板。合并之前的歌美飒，在新兴的拉丁美洲、亚太市场有着巨大的潜力，尤其是中国市场。相关资料显示，从2000年进入中国，到2016年的16年的时间里，歌美飒在中国的风电装机就达到了400万千瓦；在2015年亚太地区市场份额排名前十的企业中，歌美飒排名第四，且是唯一的外资企业。

 

合并完成后，在全球性商业咨询公司FTI Consulting公布的2017年全球前十五大风电整机商装机排名中，西门子歌美飒的市场份额升至第二。

 

不过，西门子歌美飒的野心不止于此。2019年10月末，西门子歌美飒与Senvion达成初步协议，将收购Senvion的欧洲风电业务，包括全部知识产权、陆上风电运维业务和一家叶片制造厂；2020年5月，西门子歌美飒又收购了Senvion葡萄牙Ria风电叶片厂，正式完成全部并购。

 

通过并购Senvion，西门子歌美飒累积装机已超过100GW，在体量上与当时市场份额占比最多的维斯塔斯平分秋色。其中陆上风电累积装机超过83GW，在手订单9.3GW。

 

只有规模还不够，为了更好地发展陆上风电业务。在并购Senvion之前的大约4个月，也就是2019年6月4日，西门子歌美飒董事会还任命了新的陆上风电业务首席执行官——Alfonso Faubel。

 

公开资料显示，Faubel拥有工商管理和经济学双学位，于1988年在纽约的Ferrex开始其国际工业销售生涯；1990年进入埃森哲；1993年跳槽罗马的Exen；1996年加入德尔福，在那里担任多个职位，直到2009年加入阿尔斯通通用电气公司担任瑞士全球销售和营销高级副总裁，以及阿尔斯通风能业务高级副总裁，负责与阿尔斯通陆上和海上风电业务相关的所有活动。

 

不过辉煌的履历并没能帮助西门子歌美飒的陆上风电业务更进一步。财报数据显示，2020财年（2019年10月至2020年9月），西门子歌美飒净亏损9.18亿欧元，但海上风电的订单量翻番，达到4.1GW。

 

在经营压力下，西门子董事会不得不选择换帅。2020年6月17日，西门子歌美飒宣布，海上风电单元CEO Andreas Nauen升任为西门子歌美飒CEO，目标是2021财年至2023财年，带领陆上风电业务扭亏为盈，并保持在海上和服务业务的盈利增长。

 

新官上任的Andreas Nauen，“第一把火”就是关闭与发展大风机趋势不符，主要以生产小功率陆上风机为主的西班牙Aoiz工厂来降低成本；“第二把火”就是“挖角儿”维斯塔斯的技术创新主管Jorge Magalhaes，将其任命为为陆上风电首席技术官，并邀请Kenersys 集团首席执行官Paulo Soares 担任陆上风电亚太区首席执行官并常驻北京；“第三把火”是重磅推出了单机容量最大的两款陆上新机型SG 6.6-155 和 SG 6.6-170。

 

“三把火”烧得不可谓不凌厉，不过在海上风电取成功的Andreas Nauen，还是没能带领陆上风电扭亏为盈。西门子能源公司2022年2月9日披露的2022财年一季度财报（2021年10月1日至12月31日）显示，尽管油气与电力（GP）业务的表现良好，但整体业绩在西门子歌美飒的严重拖累下，调整后的息税摊销前利润（EBITA）为-5700万欧元，相较于2021财年第一季度的2.43亿欧元大幅下滑。得益于油气与电力业务的提振，整体税前自由现金流同比显著改善至-6900欧元，2021财年同期为-3.88亿欧元。

 

业绩压力之下，西门子歌美飒宣布再次换帅，其母公司西门子能源集团的执行董事会成员Jochen Eickholt将接替Andreas Nauen，出任公司首席执行官一职，3月1日正式就职，以求改善陆上业务连年亏损的局面。

 

不过，就在Andreas Nauen卸任前期，他在接受德国WirtschaftsWoche杂志采访时表示：“公司将放弃在中国陆上风机市场的直接销售业务。同时，由于原材料价格持续上涨，为稳定业绩疲软的陆上风电业务，该公司计划将其风机的全球售价提高3%-5%。”

 

不过，虽然在陆上风机市场“败退”，但据Andreas Nauen透露，西门子歌美飒仍将继续运营该公司在中国建设的风机制造工厂，并计划将其产品出口至日本等其他国家。

 

据了解，2020年该公司旗下的天津风机生产工厂的产能约占其全球风机产能的30%左右。2021年3月，西门子歌美飒亚太区负责人Paulo Soares在一次采访中提到：“西门子歌美飒在天津和上海的风机制造工厂产能已经远超中国本土需求，这两大工厂将成为西门子歌美飒的全球制造基地。”同时，他也指出，在中国建设制造工厂将是一个实现成本竞争力、确保产业链安全以及全球标准化生产的有效战略。

 

对于西门子歌美飒的退出其实并不意外。相关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本土风电企业总共占据了95%以上的风电整机制造市场份额，金风科技、远景能源等五家本土风电整机商的市场占比已高达64%。相比之下，西门子歌美飒、GE、维斯塔斯这三家外资整机制造商总计新增吊装容量为240万千瓦，仅占全国市场总份额的4%。其中，西门子歌美飒新增吊装容量为40万千瓦，占比不到1%。

 

除此之外，随着中国本土风电制造业的飞速发展，风机投标价格已一再触及历史新低。2022年2月最新开标的华润电力阿巴嘎旗别力古台风电项目结果显示，本次开标价格再次打破国投瓜州北大桥风电场2080元/kW的最低报价，以含塔筒（锚栓）价格最低2002元/kW再次刷新风电价格底价。业内人士表示，即便西门子歌美飒不放弃中国的陆上风电市场，如此低的价格，也并不符合西门子歌美飒一贯高质高价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