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是骄傲的,特别是在谁人不想创业成功的中国。资本是可以骄傲的,它不仅可以让创新技术、商业模式改变人们的生活,它甚至可以让一种政治主张改变一个国家。可是当资本遇到中国光伏的时候,却好像骄傲不起来,因为这个产业有点复杂。
2005年到2007年,从小到大,资本三年内把近十家中国光伏企业推到国际资本市场,从此有了世界第一的光伏生产大国;2011年8月到2016年8月,从无到有,资本五年内把中国光伏电站市场从0.5GW变为63GW,从此有了世界第一的光伏电站安装大国。
资本在光伏产业,有过过五关斩六将的辉煌,功不可没,也有过走麦城的遗憾,比较辉煌,两个遗憾更值得资本和光伏产业反思。
第一个遗憾源自资本对法律的权威、政府的信用的高估。2011年8月1日国家宣布开始实施光伏发电标杆上网电价,因为相信《中华人们共和国可再生能源法》的法律地位,因为相信发电补贴的政府信用不容置疑,资本逐步涌向光伏电站市场。让资本没有想到的是,在光伏产业法律的权威和政府的信用竟然可以讨价还价,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了。比如8月15日《甘肃省明文确认:最低保障收购小时数风电500小时,光伏400小时》,比如8月9日《国家能源局副局长李仰哲:截至上半年可再生能源补贴缺口累计高达550亿元,决策部门压力极大!》过去几年,因为以上违法行为始终伴随光伏产业,带来资本投资的财务结果严重扭曲,使得发生额已经在6000个亿以上的大型集中式光伏电站市场变成了一个绞杀场,让那些最早冲入这个市场的骄傲的资本无不伤痕累累,不管是国有资本的五大电力,还是民营资本的中民投、郑建明。7月20日,郑建明的顺风清洁能源发出盈利警告,预计今年上半年净利润同比将大幅下降超过80%,原因是新疆地区的限电情况导致估算损失约3亿千瓦时的发电量及约2.46亿元的发电收入。事实上从2015年开始,顺风就以轻资产的名义在规模化地低价售出光伏电站资产,试图逃离这个市场。作为最早进入这一市场资本的缩影,这一结果令人唏嘘。
第二个遗憾源自资本在光伏农业领域的急躁和骄傲。把光伏与农业相结合在发达国家也有尝试,在能源供给结构逆向分布、电力负载中心土地极度稀缺的中国,光伏农业更是引起特殊的重视。正确的光伏农业发展之路,本来应该是以农业为主探讨引入光伏技术,就像前两天美国葡萄太阳能的袁海洋在微信朋友圈中说:一家美国巨无霸农业公司主动联系他想要操作一个GW级的农业+风+光+储能一体化项目。可在中国不是这样,各类光伏企业携强大的资本,强行进入农业种植领域,就像一头闯进房间的大象,把一切搅得乱七八糟。于是就有了“国土资规〔2015〕5号”文对光伏农业用地的严格管理,也就有了农民“不顾百姓死活”的反对之声,结果就是相关管理部门几乎关闭了光伏农业政策的窗口,使得一个值得探讨的市场寸步难行,这一结果也是令人唏嘘。
骄傲的资本在光伏产业真是又可怜又可气。可怜在,在别的产业走麦城,是因为一个产业甚至一个国家经济的不振,可在大型集中式光伏电站的走麦城,只是因为相信法律、相信国家;可气在,在光伏农业领域,自以为财大气粗,可以不尊重科学,可以用资金来钻政策和管理者的空子。
光伏产业是规模经济,没有资本就没有光伏产业,光伏产业的发展过程就是在这个产业中资本的成熟过程。遗憾的是,资本还远未成熟,因为资本难改它骄傲的本性,因为让骄傲的资本在光伏产业走麦城的问题还解决无日。“截至2015年12月31日,新余市并网发电的光伏项目137MW,在建光伏发电项目181MW,已备案正在开展前期工作的光伏项目661MW,还有330MW正在开展土地签订协议相关工作,共计1309MW,总投资117.81亿元”,“而省能源局给新余市的2016年建设规模仅有16MW”,可新余市只是中国的一个地级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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