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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国家发改委等13个部门联合印发的《加快推进天然气利用的意见》（下称，《意见》），试图加大政府有形之手，加快推进天然气利用，提高天然气在我国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中的比重。笔者认为，《意见》欲以天然气产业链下游利用市场扩张为动力，开创天然气产业链发展新的“黄金十年”，就此谈四点看法：
再迎“黄金十年”有机遇
自2004年底，以西气东输一线工程全线正式商业运营为标志，中国天然气产业链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到2014年底为第一个“黄金十年”，其标志之一便是天然气消费年均增速高达16.6%，为天然气产业链的快速发展提供了最重要的动力。而2015年、2016年，天然气消费增速放缓到不足7%，总体呈现过剩，2015 年天然气在一次能源消费中的比重仅为5.9%。到2016年底，尽管全国天然气管网格局初步形成，但仅建成包括基干线、支干线、联络线、省级管网、小支线的天然气管道约8.8万公里。到中国天然气产业链发展真正进入成熟阶段，估计天然气消费量会超过4500亿立方米，全国天然气管网可能要超过20万公里。根据国际经验，中国天然气产业链仍具有十年的快速发展期。
从近年情况看，天然气下游利用市场扩张动力不足，成为天然气产业链持续快速发展的重大障碍。《意见》试图重点通过规划引领和政策驱动，运用政府有形之手，加快培育天然气下游利用市场的成长，使天然气消费年均增速回到10%左右，以此为动力，拉动天然气产业链重回快速发展轨道，迎来第二个“黄金十年”。
实现既定目标困难大
《意见》总体目标是：逐步将天然气培育成为我国现代清洁能源体系的主体能源之一，到2020年，天然气在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中的占比力争达到10%左右，地下储气库形成有效工作气量148亿立方米。到2030年，力争将天然气在一次能源消费中的占比提高到15%左右，地下储气库形成有效工作气量350亿立方米以上。这相当于要在包括2017年的未来十年，在现在基础上，将天然气在一次能源消费中的占比再提高约6.8个百分点，不难看出要实现此目标的巨大困难。
《意见》提出的重点任务是实施四大工程：城镇燃气工程、天然气发电工程、工业燃料升级工程、交通燃料升级工程，其中第一、三项工程，目前主要是政府依靠行政力量加财政补贴手段推进，其长期可持续性受到质疑；第二项工程，除中、小型天然气天然气分布式能源开始有所好转，其它现存天然气发电项目很多主要靠政策在支撑；第四项工程，公交、出租，以及环卫、场区、港区、景点等作业和摆渡等天然气汽车，在很多城市正受到电动汽车的冲击，后者以政府行政力量强制加财政补贴为后盾，天然气车船要想获得相近支撑非常困难，这从征求意见稿到正式稿的变化即可看出。
需待经济增长稳定预期形成
天然气产业链第一个“黄金十年”的结束，主要是由于在全球经济持续低迷背景下，中国经济增长持续下行，在GDP年增7%左右时，外需、内需的不足，导致工业、发电等用气的大幅回落，经济下行是本轮天然气需求失去快速扩张动力的最重要原因。同时，本轮原油等价格的断崖式下跌及持续低位，也使天然气失去价格优势，天然气作为后发展的替代能源，在高油价期，其价格的比价优势明显，市场之手容易发挥作用，天然气对其他能源的替代相对顺利；反之，低油价期，天然气失去价格的比价优势，天然气对其他能源的替代就相对困难，甚至出现逆替代。
尽管依靠政府有形之手，依靠规划引导，特别是依靠政策强制、财政补贴等手段，可以对天然气市场开发，短期内注入“强心剂”。但笔者认为，开创天然气“黄金十年”仍要等待“经济新常态”下，经济增长稳定预期形成、特别是经济发展转型成为“经济新常态”，届时，天然气的新用户才能依靠市场力量持续增加投资，天然气市场也才能持续扩张。此时，天然气产业链才可能重回快速发展轨道，真正迎来第二个“黄金十年”。
改革是唯一“依靠”
《意见》印发前，中共中央、国务院已印发《关于深化石油天然气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对天然气全产业链改革提出总体思路、部署了明确任务。天然气产业链需由目前的垄断型结构转变成竞争型结构，在政府有效监管下，由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方式，实现天然气产业链结构改革。改革的核心是两点：产业链上游市场主体的多元化；产业链中游解除运输和销售的捆绑，以管道独立，实现管道公司提供公平准入服务。随着天然气产业链竞争型结构的形成，实现天然气定价中心发现天然气价格，各交易中心在资源配置发挥重要作用。这需要一定时间才可能完成。国外经验亦表明，改革是开创天然气“黄金十年”的唯一“依靠”。
从上述改革视角下观察，《意见》强调了市场化原则是基本原则之一，政府侧重深入推进天然气体制改革，着力破解影响天然气产业链健康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具体政策明确的是完善天然气价格机制和健全天然气市场体系，涉及天然气产业链结构改革。相对天然气产业链结构改革的核心要求，《意见》并未提及，甚至连其重要性都未提及。
（作者系中国石油大学（北京）教授刘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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